“安安，馬上就是新歲了，去看一趟姑姑吧。”，慕榆北拉著喬念安的手，“嗯，今日就去吧。”，喬念安窩在他的懷裏。

“好，那你把披風披上。”，慕榆北拎著披風，喬念安轉過身，慕榆北為她系上帶子，又為她梳頭發。

他輕輕嘬了一口喬念安的臉，“看你這臉上都是肉肉，發福啦。”，慕榆北捏著喬念安的臉。

“怎麽了？你敢不要我？”，喬念安抓住他的手腕，“誰說的？我除了你，誰都不要。”，慕榆北嗤笑一聲，
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，喬念安別過小臉，“這頭何時梳好啊？”，喬念安坐在銅鏡前一動不動，“好了好了。”，慕榆北最後為她戴上耳墜。

“快走吧，磨蹭了不少時間了。”，喬念安拉起慕榆北就走，“你跟我去那麽遠的地方，喬姨知不知道？”，“她不在家，又出遠門了，而且我跟玉珠說過了，最近都跟你在一起。”，喬念安登上馬車。

慕榆北在她身邊坐下，喬念安的頭靠在慕榆北肩上，他摟著她的肩，“我都沒去過相思塢。”，“今日不是帶你去了嗎？”，喬念安滿意地笑了。

“我說你這個醫生，天天無所事事，沒有病人醫治嗎？”，“哪有那麽多人生病啊？我這個工作清閑的很。”，喬念安自豪地說。

“大概要幾時才到啊？”，喬念安打著哈欠，“大概午時。”，慕榆北說，“好無聊啊。”，喬念安躺在慕榆北的腿上。

“那就跟我講講其他人的事吧。”，慕榆北倚在後座上，“好啊。”，喬念安聊八卦的本事可不低。

“先聊荷翠，荷翠呢，比較憂愁，因為她經過一場痛苦的愛，她啊，以前跟餘將軍餘淮之相愛，但是餘淮之打仗時受傷了，忘記了她，她……挺可憐的。”，喬念安抿緊了嘴唇。

“是啊。”，慕榆北撫摸著喬念安的頭發，“那玉珠呢？”，慕榆北又問，“相比較荷翠而言，玉珠可是幸運太多了。”，喬念安臉上又出現喜悅的笑容。

“展開說說。”，慕榆北還是很淡定，“她啊，跟宋家少爺宋卿塵兩情相悅，她都要成宋夫人了。”，喬念安邊說邊笑。

“那你呢？”，慕榆北低頭，“我？我你還不知道？”，喬念安質問，“那你說說。”，慕榆北還是想聽。

“我，一個不忙的小郎中，遇到了我會愛一生的人，那人就在我眼前。”，喬念安伸手去摸慕榆北的臉。

慕榆北抓住她的手，親她的手心，喬念安手指緊縮，“乖乖，你也會是我愛一生的人。”，兩人都笑了。

“馬上就要到了。”，慕榆北指著前方，“太好了，我還沒見過姑姑呢。”，兩人又聊了一會兒，下了馬車。

“姑姑埋在那片樹林裏，走吧。”，慕榆北牽起喬念安的手，兩人走在全是枯枝的樹林裏，冬天太冷，吹散了樹上的葉子。

“姑姑在哪？”，兩人走了一會兒，喬念安問，“看，姑姑。”，慕榆北指著前面的一個小土丘，裏面埋的是姑姑的骨灰。

兩人跪在墳墓前，“姑姑就是我娘，你先叫她姑姑吧，以後再叫娘。”，慕榆北拜了一拜。

“娘，我來看你了。”，慕榆北對著墳墓說，“娘，我帶了安安來看你，我愛她，我一定要娶她。”，慕榆北握緊喬念安的手。

“姑姑，我叫喬念安，我一定會照顧好小北的。”，喬念安也拜了，“娘，你在天上還安好嗎？你一定是天上的星星吧，我看到了，你是最亮的那顆。”，喬念安跪在墳前。

“姑姑一定安好。”，喬念安對慕榆北說，慕榆北點頭，兩人跪在墳前一個下午，對姑姑說了許多話，墓碑上刻著幾個淺淺的字：

慕清秋之墓

“姑姑叫慕清秋啊，真好聽，對不起啊，姑姑，我都沒來得及看您一眼。”，喬念安摸著墓碑上的字。

凹凸不平的觸感。

“白日一何長，清秋不可見。”，慕榆北嘀嘀咕咕，喬念安拍著慕榆北的背。

“姑姑，馬上就是年歲了，新年快樂。”，喬念安的長裙飄在風中，“安安，我只有你一個家人了。”，慕榆北咬緊牙關。

他靠在喬念安身上，“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。”，喬念安就說了這一句話，慕榆北哭了，“安安，安安。”，喬念安安撫著慕榆北。

“我在，沒事兒了。”，喬念安溫柔的聲音悠悠揚揚，兜兜轉轉，還是徘徊在慕榆北的耳畔。

“走吧，時間不早了。”，慕榆北擦幹眼淚，拉起喬念安就轉頭，但由於他的不舍，他還是回頭了。

“你聽啊。”，“聽什麽？”，喬念安不解，“姑姑在祝福我們。”，喬念安楞住了，隨後又笑了起來，“是啊，我聽見了。”，其實她並沒有聽見。

回去的一路上，慕榆北都埋在喬念安懷裏，“安安，我只有你了。”，“你說了好多遍了。”，喬念安很有耐心。

“我就是要多說幾遍。”，慕榆北蹭著喬念安，喬念安的手搭在慕榆北的背上，“回家就沒事了。”，喬念安淡淡地說。

“相思塢，別有韻味啊，相思無雁足。”，喬念安望向天空，“我父親也在天上呢，他也是星星。”。

“我知道，每個人都是星星。”，慕榆北露出被捂的通紅的臉，“你這人倒是會說笑。”，喬念安彈著慕榆北的腦瓜子。

“什麽時候到家啊？”，慕榆北坐起來，“還有一會兒，還有一會兒呢。”，喬念安看著前方已黑的天空。

“雖然開春了，但還是很冷。”，喬念安縮緊身體，黑黑的天空中，唯有那點點繁星閃爍在天上。

那星星仿佛太亮了，但是同時也太遠了，碰不到，摸不著，那好像就是小黑屋裏唯一的燭火。

“你怕嗎？”，慕榆北問，“怕。”，“怕什麽？”，慕榆北又問，“什麽都怕，怕背叛，怕離開。”，喬念安神色不動。

“不會的，什麽都不要怕……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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